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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三十四章 军中无戏言(2/2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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本以为于洪会被气的发抖,但诡异的,他不但在笑,还得意的朝孙济和冯忠扬了扬下巴。

反观这两位,像是被惊呆了,左瞅瞅于洪,右瞅瞅耿成……

所以说,最了解你的不一定是敌人,也很可能是上司。

于洪早已想过耿成会怎么辩解,还跟孙济和冯忠学了一遍。意思和耿成此时所言大同小异,但见了鬼的是,于洪连耿成的语气和神情都猜了个九成九,就好像这二人对过戏一样……

“好,这些皆不论,那你强阴缺额难不成足有三千?”

听到三千这个数字,连耿成都倒吸了一口凉气。

耿坚啊耿坚,弄这么多来,难不成全让喝西北风?

但如今已是欲罢不能,难道告诉于洪,是耿坚不听指挥?

他敢说,于洪就敢全部带走,一个都不给他留……

耿成硬起了头皮:“缺额自然是没有三千多的,不过成早有谋划:上任之后,某见边墙残缺,烽燧破旧,故而欲雇些民壮修补一二。但西境告急,又值春耕,各县实是无丁可雇,就想着一事不劳二主,索性再多征些流民。

当然,便是修墙也绝用不了三四千之众,是以成又谋划,尽量多征一些,好留在强阴屯田……

此事已得使君首肯,亦与塞中诸君计议,并有了万全之策,成才令张士史去请障候,是以绝无欺瞒之意……”

张汛、许良、并其余三个掾史,及门外的郭景全都暗暗叫苦,更在心里不停的问候着耿成。

郭太守哪里是首肯,只是以为耿成绝过不了于洪和阎丰这两关,所以才未做置喙,反倒被他扯来狐假虎威。

与张汛等人商议过也不假,但从头到尾说的都是顶多上千口,何时料想过竟翻了三倍都不止?

“呵呵……”

于洪面无表情的笑了一声,“你早有谋划个屁!”

他眼又不是瞎的?

塞衙中备来临时安置流民的营账,苦泽之南用白灰划的地基、以及孙济从掾吏手中强索来的粮册等等,无一不表明强阴就是按照一千口或二百户流民准备的。

以耿成奸诈滑溜的性子,当然不会明目张胆的在都尉府和障城治下大动干戈。况且他听到“三千”时何其惊愕,足可证明是那耿坚擅作主张……

对于“已得使君首肯”那句,他倒是信了几分。

有没有首肯不一定,但默许定然是有的。

郭景留在耿成身边,可不只是保镖那么简单,耿成对此也心知肚明,所以行事不至于肆无忌惮。

不然郭使君分分钟将他提溜回郡城……

“奸诈小贼,真真是长了一张尖牙利齿的好嘴,黑的都能让你说成白的,无理竟也成了有理,但又怎样?”

于洪双眼一眯,笑的好不阴险,“但某就是不准,今天这流民有多少算多少,一概带走……有能耐,你去郡城寻使君告我就是……”

耿成气的想吐血。

这个老流氓,我都没耍无赖,你倒先耍上了?

早知道,刚才那盆豆腐脑就该喂了狗……

耿成急的冒汗,却又无计可施:他本就是扯虎皮做大旗,哪敢去找郭缊告状?

再退一万步,即便郭缊帮亲不帮理,但等他告完状回来,黄花菜都凉了。

以于洪干脆利落的性子,早不知将这些流民送到了哪里……

既然讲理行不通,那就只能动之以“钱”了……

耿成忽又换上了笑脸:“障候,能否借一步说话?”

“少来这套!”

于洪眼珠子一瞪,“莫说你日进数万钱,就是日进百万那也是你耿成能耐,和我没一个铜子的关碍……也不怕将话说在明处,于某怕前脚收了你的钱,后脚就被你报给了上官……”

耿成直接傻眼。

见了鬼了,没发现这于洪竟是个滚刀肉,软硬都不吃的?

摊上这么个上官,简直倒了八辈子血霉……

正当他黔驴技穷,暗暗叫苦,门外传来一阵爽朗的笑声:“子江倒是快人快语,但未免有失公允!”

众人齐齐的一转头,却发现阎志不知何时到了门外,不急不徐的迈进了衙堂。

怎么还带听墙根的?

众人连忙见礼:“见过都尉!”

“无须多礼!”

阎丰摆了摆手,在主位上坐定,又笑着点了点于洪:“子江有些霸道了,你我既为上官,自当以理服众,岂能以势压人?再者我大汉哪条法令规定,不能予边塞安置流民,屯田强兵?”

要是写了,爷爷何需和这小贼费这么多的口舌?

不但没写,还规定无论郡县还是边塞,若遇流民需就地妥善安置,不得使其流窜为祸。

所以于洪只能强辞夺理耍无赖,只能以势压人,而不是和耿成讲道理,搬法令……

于洪被问的哑口无言,更是惊愕至极。

他之前也一直以为阎丰与他心有灵犀,心照不宣。

不然东部都尉府以北,平城障以南,不会有许多股流匪占山为王,劫掠流民……

“都尉……”

于洪张了张嘴,却不知道说什么?

有些事情能做,但不能说……

“既然无话可说,那就该从谏如流,择善而从……”

阎丰斥了一句,又看着耿成:“既然季和声称已得使君首肯,且已有了万全之策,那不妨说来听听!”

他脸上虽挂着笑,耿成心中却暗暗警惕:虽是事出有因,更是刘允自寻死路,但毕竟是阎丰的亲外甥。

以己推人,阎丰再是大度,也不可能对杀甥仇人和颜悦色,蔼然可亲……

“成不敢欺瞒:确实从苦水中煮出了精盐,一日煮个十来石不成问题,且那盐又白又细,一石当换四五千钱。故而才敢称‘万全’……”

真是初生牛犊不怕虎,不知“悔改”为何物?

阎丰暗暗嗤笑,脸上的神色也淡了几分:“我就问你,苦水中煮出的盐,能不能养的活这三千人?”

耿成还未开口,于洪却先重重的咳了一声,两只眼珠子忽左忽右,转的飞快。

阎丰的眼睛瞪过的时候,他又忙笑着解释:“应是受了风寒,总觉得喉中发氧……”

简直是屁话!

这堂中上上下下,谁不知道他是什么意思?

耿成自然也是知道的,但已然到了这步田地,难道还能退缩?

以后再想有这样的机会,怕是得等到下辈子了……

瞬息之间,耿成心中闪过无数的念头,最终深吸了一口气:“自然是养的活的……”

“哈?”

阎丰眼中尽是惊奇。

他以为被自己言语一逼,耿成肯定会服软,没想依旧这么刚?

“季和若真是一时忘形,口不择言,此时改口还来得及!”

“多谢都尉体恤,成方才称恕罪之言,不过是谦虚之词……”

阎丰慢慢的眯起了双眼:“军中无戏言!”

耿成的语气虽轻,却掷地有声:“成愿立军令状!”

满堂哗然……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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