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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三十九章 杀子之仇,不共戴天(2/2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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甄荣心中暗忖,下意识的看了看阎丰的脸色。乍一看。好似神色如常,气定神闲,但眼中好似透着丝丝得意?

他心中一动:这怕不止是动心,而是眼红,继而引得两虎相争……

不然他得意什么?

怕被察觉,甄荣连忙低下了头。又听阎丰说道:“二位倒也不虚此行……这奔波了月余,想必劳顿不堪,不如早些歇息……”

“谢过都尉!”

二人告辞,阎丰又遣退亲信,独自一个坐在堂中。

天色渐晚,堂中已起了灯。阎丰来到窗前,只见天色昏暗,乌云压城。

壁灯将阎丰的倒影拉的细长,忽来一阵微风,光影摇曳,再伴随“沙沙”的细雨声,仿佛一条毒蛇行过……

上月有回返的商队都还称,交了一百石盐的定钱已有近月,却连盐的影子都还未见到。而只将将月余,耿成就能将崔原和甄荣的一千石盐尽数交付?

一千石盐,合七千多石粮,又能让耿成支应一月!

但也就是一月而已。

既然在他阎丰治下,他自然有理由让耿成的盐卖不出去。而且是让郭使君也无法辩驳的理由。

虽然离报仇还差的远,但水滴石穿,绳锯不断,迟早有一日能让耿成失去所有庇护,成为砧板上的鱼肉……

暗暗盘算,堂外响起了敲门声,阎丰喝问道:“何事?”

“禀都尉,两刻前,逾百多车驾驶到城南,在城下扎营。城门队率以为是商队,前去盘问,才知竟是铁官令?”

姚铁官,他不在郡城好好打他的铁,来边塞做甚?

一想到足有百多驾车,阎丰心中有了不好的预感:“可知车中是何物?”

“队率人微言轻,不敢过问,只是请姚铁官并部属到了驿站。想来稍后姚铁官就会来拜会都尉……”

阎丰念头微转:“姚公德高望重,若等他拜会,岂不失礼?备车……”

手下的效率很高,前后一刻就备好了车马,载着阎丰直奔官驿。

姚正将将换好衣衫,听到阎丰前来拜会,且已到了门外,着实吃了一惊。

二人官品相当,皆为千石,虽常有交际,但只限公务。反倒因姚铁官脾气火爆,一点就着,郡中官吏就没一个与他亲近的。所以若论与阎丰的私交,也就比陌生人稍强一些。

来者是客,姚正出门相迎。二人寒喧几句,阎丰就直奔主题。

“麾下来报,说是城外车驾逾百,敢问姚公,装的都是何物?”

“粮!”

姚正言简意赅,转身又拿出一封过所(通关文书),递给了阎丰。

阎丰心中惊疑,但神色不显,不动声色的接过公文:“一百多车,岂不就是近万石,莫非……全是粮?”

姚正点点头:“自然!”

便是早有猜测,阎丰依旧脸色微变,只觉呼吸渐滞,胸口发闷。

郭缊,你行事何其偏颇?

见他脸色泛青,身体微颤,姚正狐疑道:“阎都尉可是有何不适?”

“哦……劳姚公挂念,应是受了此许风塞,无碍!”

随口应着,阎丰又接过文书,顺手打开。

略略一扫,他先是一愣,而后陡然暗喜。

只以为郭缊只是有失公允,一昧偏袒耿成,不想变本加利,连最后一丝脸面都不要了?

姚铁官之所以拉这么多粮来,竟是为了向耿成换炭。

而耿成的炭又是从哪里来的?

耿成擅自招抚流民,郭缊尚能以“依大汉律,边县、边塞徒民实边,屯田练兵,主官以下皆功加一等,是以耿成有功无过”而辩驳,那这次呢?

予边塞开山伐树,等同于破坏边防,这可是板上钉钉的重罪……

阎丰徐徐吐了一口气,慢慢合上文书:“姚公也是糊涂,即知耿成犯下了大罪,不检举也就罢了,反倒助纣为虐?”

耿成犯下了大罪……这从何说起?

姚正稍稍转念,又猛一拍额头:“此事怪我:因事涉军机,知情者只寥寥几人,故而都尉不明就里。不过使君早有交待,令我路过都尉府并障城时,将内情知会予阎都尉与于障候……

本该甫一入城就去拜会都尉,奈何突遇风雨被淋了个通透,是以姚某就先来了驿馆,准备收拾收拾就去,不想都尉捷足先登……”

姚正声情并茂,越说越是兴奋。但阎丰心却是越来越沉,仿佛压了一座巨山。

“如此说来,等同于耿成用盐向朴兰等部买来木柴,而后在城北烧炭?”

“正是如此!”

“姚公莫不是弄错了,那白炭真有这般神奇?既然如此,为何不见有只字片语流传于世,偏偏耿成刚来强阴,就横空出世?”

“姚某炼了三十年的铁,锻了半辈子的甲,还能看错?莫非阎都尉在讽我技艺不精?”

阎丰的心猝然一沉,本能的解释道:“姚公误会,阎某绝无此意!”

姚正性情如何举郡皆知,火气上来连郭使君也照怼不误,又有什么理由替素未蒙面的耿成做假?

他更是言之凿凿:如今各郡皆在提前征收炭税,初步预估可征粮四万石有余,所以今日这一万石只是首批。

不日,剩下的三万石也将陆续运到强阴。如此一来,耿成半年之内都不用再为粮食发愁……

最后一丝希望破灭,阎志的心脏猛的缩了一下,只觉一股气血冲上脑门,眼中竟有了虚影。

枉自己之前还以为成竹在胸,胜券在握?

自己能禁止商人将粗盐运到强阴,也有办法让耿成的精盐卖不出强阴。但如何才能阻止铁官府不买耿成的白炭?

断不了粮,强阴就不会乱,自然不能无端将耿成问罪斩杀。

那自己还能用什么方法报仇?

总不能破釜沉舟,一不作二不休。真要如此,自己无非是一逃了之,但家小、姐夫一家又如何幸免?

不,定然是有办法的。

既然你要招抚流民,徒民实边,那我就让你招个够……

阎丰踉踉跄跄的站起身,草草一揖:“夜已深,阎某就不叨扰了……”

看着他的背影,姚正满腹疑窦:这阎丰做事怎没头没尾,说话也是只说半截?

但管那么多做甚?

安安稳稳的将粮食运至强阴换回白炭,尽快回郡城打铁才是正紧。

想着离强阴只有两日的路程,姚正逾发迫不及待。唤驿正备了饭食,匆匆吃了些便早早睡下。

次日刚天亮,他就起了身,催促部属尽快启程。

阎丰亲自将姚正送到城外,然后立在城上看着远去的车队,神情变幻,忽明忽暗。

直到车队渐行渐远,眼中已有些模糊,阎丰才一声沉喝:“李达!”

“末将在!”

“可曾备好了兵马?”

“已备好多时,只待都尉示下!”

“好!”

阎丰重重的吐了一口气,“随我入山!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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